第49章 48-《夜落闻声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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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温度还在,他刚刚用力扯她出来时留下的指痕也还没全消。

    悄然无声的电梯间内,四周的低气压压得姜芥大气不敢喘,低低开口问一声:“……你住这儿吗温医生?”

    “叮”一声,电梯抵达。温时卿没应她,率先出去,稍稍侧身抬手抵住电梯门,不让它关上。

    姜芥两步跑出去。

    门缓缓合上,温时卿往前头继续去,直到快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时,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房卡,刷开房门立在一旁,示意她先进。

    姜芥迟疑片刻,瞥眼来去看他几眼,迈步进去了。

    房门“咔哒”一声被关上,将唯一的光亮隔绝在外,屋内顿时一片漆黑。

    姜芥一咽口水,心情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温时卿插卡通上电源,开了盏微弱的廊灯。

    男人向前迈一步,朝她靠近,低沉的嗓音在屋内传荡开,透着几分压迫感:“来相亲?”

    对上他阴郁深沉的目光,姜芥忽然有点心慌意乱,没敢往里走,浑身紧绷的贴着墙,寻找一丝安全感:“我没有,我是陪焦妍来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她手机响了,“nom  nom  nom”地一直唱着。

    温时卿一掀眼皮:“接。”

    姜芥慌慌乱乱摸出来接上:“喂……”

    “喂芥子?咋回事儿啊?俞恒说你家长来把你接走了?你哪个家长啊?”

    屋内很安静,所以哪怕姜芥这会儿没开扩音,站她对面的温时卿都能一清二楚的听到焦妍的声音。

    姜芥这会儿左右为难,思虑片刻,扯谎:“我我……我舅舅来了,他说家里临时有事儿来接我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鬼!”焦妍倒没多怀疑,只没好气念道,“亏我费尽心思的给你安排相亲,还没聊上就走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个,姜芥纳闷了,抬眸瞅一眼温时卿,侧身放轻声线:“你为啥给我安排相亲啊?”

    她又不需要……

    “这不是为了让你多见见几个男人,好忘了那温医生吗?”焦妍说,“昨天吃饭我观察了全程,这温医生对你一点儿都不热情,啥回应都不给你的,你这还能有啥希望啊!赶紧放弃了吧!我看那俞恒挺不错啊!”

    姜芥下意识瞥向这时冷冷相看的温医生:“我……算了算了,回去再跟你说,我先挂了……”

    电话被挂断,屋内重新恢复沉寂。

    片刻,温时卿倚在墙上的背脊挺了起来,再次朝她走近。

    “姜芥,你不是喜欢我么?”他忽然问。

    姜芥抬眸看他,应得很轻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想放弃了,是吗?”他把声线压得更低。

    姜芥目光微微一颤,正想出声,又听他哂笑一声:“所以去联谊,去相亲?目标找的还挺快。”

    那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嘲弄之意就像两耳光,狠地摔在姜芥脸上,打得她脸颊发麻,无地自容。

    连心都在绞着疼。

    眼泪瞬间滚了下来,一滴接着一滴,像断了线的珍珠,止不住。

    可是她倔,她不甘,睁眼仰着脑袋看他,任由眼泪掉,声线在发颤:“是……我比较爱犯贱……可以?”

    温时卿顿时浑身一僵。

    “我乐意被你冷漠相待,乐意热脸贴你冷屁股,乐意被人背后说闲话,乐意一次一次把真心掏出来给你践踏,乐意成天追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,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哪怕你从来都不给我回应,放弃这种事,我也都没想过……可此时此刻,我真觉得,与其倒贴着真心给你当球踢,不如干脆全部放弃得了!”

    最后的两句话,她是嘶声吼出来的,带着歇斯底里般的痛苦和无奈。

    对他的感情,就像一颗透彻又珍贵的水晶玻璃球,捧在手里细心爱护着,生怕磕了碰了。现下姜芥就只想不顾一切地将它摔了,摔得支离破碎,四分五裂,最好连渣都不剩。

    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,温时卿的心蓦然间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懊悔和内疚顿时盖过内心刚刚的怒意,只恨自己一时冲动,说了那样的浑话。

    她面上的泪痕一道又一道,温时卿抬手,捧住她脸颊的一侧,温柔地用拇指轻轻抹开,沉润的嗓音有些发哑——

    “吃了你两个多月的便当,收了你的生日礼物,找借口去看你演出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为了不让你被野男人缠上,跨年夜坚持要提早送你回家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生了病担心你难受,回家洗了澡又赶来陪你,时刻叮嘱着你吃药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相亲拒绝了张阿姨的女儿,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,送你回家夸你比她漂亮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你要回家那一天,我心里舍不得,打着方遇的名号说来送你,其实他连消息都没给我发过,是我自己还想再见见你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上班上到一半看到你发朋友圈要去联谊滑雪,我立即找主任讨要了这无聊的交流会名额,还请了一天假提前来雪场和你‘偶遇’,你说我喜不喜欢你?”

    “一想到你打算放弃我,要去找别人,心都沉不住了直说气话,姜芥……”

    话到此,他顿了下,把脑袋俯得更低,贴着她耳廓,声线暗哑迷离的不像话:“你说,我喜不喜欢你?嗯?”

    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,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短音,沉沉地似鸣钟,酥得姜芥耳根子发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眼泪还悬在眼眶上,从来对她惜字如金的温时卿,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话。

    难以置信,可又美好的让她不想走出去。

    她抬手抓住他腰间两侧的衣料,把头往他胸前一埋,带着哭腔的嗓音沉闷又软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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