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毕业快乐-《东安湖畔桃花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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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理解出租车司机,一天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都蜗在车上,虽然走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,但又一直蜗居一隅未曾离开。身体永远都在路上,心灵却不曾顾及沿途的风景。
乘客是他们交流情感的唯一对象,所以他们总会以各种博古论今,上知天文、下晓地理的姿态与乘客对话。他们希望乘客可以和他们多说几句,哪怕只是一个“嗯……啊……是”的捧哏。
我和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一样,我蜗在办公室,面对一张电脑屏幕,与天下读者对话。和出租车司机不一样的是,我用文字与人对话,他们用语言跟人沟通。我们都是摆渡人,他们摆渡躯体,我摆渡灵魂。
但我愿意相信,今天的出租车司机,不止是在摆渡我的躯体,也在摆渡我的灵魂。只是,我没有告诉他灵魂的归处,所以他无法平安送达。
事实上,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灵魂终归何处,又如何告诉他呢?
……
我们以一场毕业晚会来告别我们的初中时代。说是毕业晚会,其实也只是一场山寨到极致的KTV。
被数学老师送修三年的电视剧终于回到了教室,再连上班主任老师从家里带来的VCD机,塞进去几张已经花掉的碟片,一群人听着老是卡顿的电视伴奏,对着两支插线话筒鬼哭狼嚎、沸反盈天。
所有初三班级不约而同地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来告别初中时代。也许是最后的放纵,所有老师也不约而同地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各个班级的毕业晚会上。
没有致谢恩师,没有师生情深。
那一夜,我们把宁静的校园唱的蛇鼠乱窜。
那一夜,我从养老区的同学手中接过了人生的第一根烟,五牛。烟雾缭绕,我却咳不成声。
文艺界称那个时候的男生是雨季少年,女生是花季少女。我和一群养老区的雨季少年,对着花季少女二丫唱了一首《九妹》。
九妹、九妹漂亮的妹妹
九妹、九妹可爱的妹妹
九妹、九妹我的九妹……
二丫也和一群养老区的花季少女,大胆地用《纤夫的爱》回应我们的《九妹》。
那一夜,我们肆意狂欢,我们放纵一切。我第一次抽了五牛,喝了雪花,跳了不知道什么舞,甚至朝女生们吹了口哨……
但我却没有告诉二丫,我喜欢她。
那天晚上,我们把平日里横平竖直的课桌全部拖到教室的四周,中间留一下一块空地,作为大家歌舞狂欢的舞台。空了一月有余的四戒的课桌,在那一夜,终于也被挪得不知所踪,却又融为一体。
四戒最终还是没有和我们一起走上中考的考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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